第55章 门神-《容我放肆一下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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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荆羡松口气,将窗帘全部拉开,背对着夜景,盘腿坐在地毯上,深呼吸几次后,摁下接听键。
    荆念的脸很快出现。
    五十好几的男人,光看外表,完全判断不出年纪,依旧俊美斯文,即便眼角有轻微纹路,也在为他的成熟魅力锦上添花。像一瓶尘封的陈年佳酿,时间愈久,便愈叫人沉醉。
    这会儿纽约华尔街是傍晚,他应该在住所,靠着露台,夕阳余晖衬得眉眼额外温柔。
    “忧忧。”
    就连嗓音都带着天生的低沉。
    荆羡分神想,最近社交网络火起来的那些声控,如果严格来品,她爸这种,才是纯正的气泡音吧?
    到底心虚,她不敢让家长知道容淮的存在,还是决定先发制人:“爸,我在瑞士采风,妈妈和你在一块吗?”
    荆念没多想,只调整了下摄像头的角度,让她得以窥见身旁熟睡的许柔,“她昨天刚从德国飞过来,在倒时差。”
    画质还算清晰,荆羡扫过许柔在睡梦中都和老公紧紧扣在一块的手,略感牙酸。结婚二十几年还这么黏腻的,也是罕见。
    她记得小学时,有次放学去实验室等妈妈下班,还撞见过荆念把许柔摁在墙上亲,那种脸红心跳的场景,直接让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。
    能想象吗?
    四十来岁的中年夫妇,一个西装革履霸总装扮,一个穿着研究用的白大褂,在那玩匪夷所思的壁咚。
    狗粮这种东西,吃多了总容易不消化,幸好如今的荆羡已经成功脱单了。
    不过眼下的关键是长话短说。
    荆羡笑得额外乖巧:“爸,我等下要去拍阿尔卑斯的雪景。”她佯装抬腕看手表,撒娇:“不能陪你聊太久哦。”
    荆念挑了下眉:“晚上出去?不安全,有同伴吗?”
    “没有。”荆羡知道她爸智商绰绝不好糊弄,也没编什么完美谎言,“我这儿酒店观景挺好的,去顶楼天台用超广角镜头就行。”
    为表所言无虚,她翻转了前置摄像头,往后退几步,让他瞧窗外的景色。
    须臾,又换回facetime的界面。
    荆念却没说话,莫名陷入沉默。总对她额外宽容的眼神有些微复杂,仔细辨别,甚至带了点阴沉。
    荆羡脑中警铃大作,干巴巴地赔笑:“你要真不放心我就不去了。”
    荆念盯着她,眼眸眯着,似是有什么话要说。良久,又揉了揉眉心,淡声:“你生日是三天后,我提早拍了礼物,已经让人带回去了。我和你妈妈在纽约还有点事处理,可能晚几日陪你庆祝,别生气。”
    讲道理,荆羡并不是很想要。
    他用的这个拍字证明,毫无惊喜,不是珠宝就是艺术品。
    他们家的男人经商理念不同,但在宠女儿妹妹这块,却有着惊人的默契,喜欢用昂贵的东西来表达真心。
    烧钱的手段叫人咂舌。
    荆羡成人礼时收到一座用她拼音缩写命名的私人岛屿,那会儿挺兴奋,后边随着年岁渐长,价值连城的宝贝收多了,就有些疲乏。
    其实比起来,陪伴才是更重要的。
    当然,荆羡也能理解,父母在她和荆焱羽翼未丰时付出太多,好不容易熬到一双儿女长大成人,夫妻俩想多点私人空间很正常。
    “没事,我都懒得过生日,年纪大了,不想提醒自己变老的事实。”
    荆念:“胡说什么呢,小屁孩,你老了,我岂不是行就将木?”
    气氛变得轻松。
    父女俩再聊了会儿,约莫半个小时,许柔在镜头外的地方咕哝两声,像是被吵到,迷迷糊糊地抱怨。
    荆羡赶紧抓住机会:“先这样吧,别吵醒妈妈。”
    “早点回临城,女孩子别总在外头晃。”终归放心不下,荆念再度叮嘱,结束通话前,又冷不丁冒出一句:“忧忧,交男朋友了要带给爸爸看。”
    荆羡瞬间皮都绷紧了。
    她不知道怎么回应,亦不明白是不是哪里露出了马脚,忐忑地敷衍几句,对方却笑笑挂断了视频。
    有问题!
    荆羡开始对着漆黑一片的屏幕发呆。想了半天,仍然百思不得其解,最后是浴室里轻微的响动强行拉回了她的思绪。
    她如梦初醒,跑过去推开门。
    容淮撑着大理石台盆,俯身查阅资料,身高的关系,这姿势瞧上去并不太舒适。他也没往她那个方向看,只心无旁骛地盯着笔电,直到小姑娘香软的身子讨好似的贴上来,才回眸:“结束了?”
    荆羡能察觉到他不太高兴,眼眸里的疏离感卷土重来。
    也是,又不是见不得人,她这样将新晋男朋友强行与家人隔开,确实有点那什么。
    荆羡抱着他的腰,脸在男人清瘦有力的肩膀旁蹭了蹭:“别生气。”她放软了嗓子,轻声:“就,你也知道,我出国的原因,他们都不……”
    说的话卡住一半,她仔细思考措辞,怕无形之中伤害到他。
    容淮掀了掀眼皮,面无表情将话接下去:“不赞成我们交往?”
    荆羡尴尬,有些不知所措,然而并没什么好的话语去反驳这个事实,她只看着他的眼睛,认真道:“我会让他们改观的,给我一点时间,很快。”
    门不当户不对,有多难,容淮心知肚明。
    纵然当初他有天大的苦衷,在巨大的背景差异下,依旧不值一提。
    她家里在意的根本不是他当初为何不告而别,而是他那卑微的出生,阴暗的过去,甚至那恶心到了极致亦有犯罪记录的亲生母亲。
    可看着她委屈不安又小心翼翼的神色,他又怎么忍心她为难。
    说不出私奔要她放弃家人的狠话。
    亦不愿意让她夹在中间当夹心饼干。
    容淮低头,将她颊边的长发夹到耳后:“过阵子再说吧,不急。”
    等他功成名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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