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零九章 举荐-《从知否开始当文圣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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恰在此时,另一位来自江南籍贯的房师神色激动,强压着兴奋,将一份试卷恭敬地奉上:“钱阁老,萧阁老,请二位大人法眼评鉴这份策论。”
——正是那份论述北疆凉国大势的雄文。
钱牧之拿起试卷,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银钩铁画、力透纸背、风骨嶙峋的书法,他眼中不禁闪过真正的激赏,脱口赞道:“好字!筋骨劲健,锋芒内蕴,非心志坚毅、胸有沟壑者不能为!”
这手字,他恍惚记得日前巡视号舍时,曾在一个异常沉静的年轻考生身上见过……思及此,他心中天平已悄然倾斜。
待他细读内容,神色渐渐变得无比凝重,时而蹙眉深思,时而指尖在紫檀木案上无意识地急促轻叩,读到“其弱亦彰:腹心之虚、肘腋之患、根本之失”以及引证前朝乾祚、臻祚败亡之血泪教训时,甚至忍不住以指击案,低低道了一声:“好!目光如炬,鞭辟入里!深得吾心!”
然而,当读到“御凉制胜之策,当以‘固本培元,伺机进取’为纲”,并提出一系列包括强化边军、修筑堡垒、经济困敌、分化部落乃至最终战略决战的大胆构想时,堂内果然响起了一些反对的声音。
一位出身北方、较为保守的老翰林抚须摇头,面露忧色:“此文见识虽不凡,胆气亦足,然其所提策略,是否过于激进凶险?尤其是‘伺机进取’四字,锋芒太露,恐有穷兵黩武、邀功生事之嫌!若误导朝廷国策,轻启边衅,岂非陷国家于危境?”
立刻有几人出声附和:“是啊,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,但为国取士,策论当以持重稳妥为先。况且其文中直指前朝弊政,言辞是否过于犀利刻薄,有失忠厚之道?”
一直沉默的萧钦言不知何时已悄然走了过来。
他并未去看那些持反对意见的保守派,只是目光锐利如刀地扫过那份试卷,尤其在“分化部落”、“经济困敌”等具体策略处停留片刻,这些论述与他某些未及公开的政见不谋而合。
他忽然开口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冰棱般的冷冽穿透力,瞬间压下了所有的议论。
“不然。”
萧钦言语气平淡无波,却字字清晰,砸在每个人心上。
“为国取士,非选谨小慎微、唯唯诺诺之乡愿。北疆之患,积弊已深,非猛药不能去疴,非利刃不能斩乱麻!”
“此策论能洞察凉国虚实强弱点,绝非纸上谈兵之论;所提方略,虽略显理想,却并非空中楼阁,有其切实可行之处。”
“尤其‘分化’、‘困敌’之策,深合兵法虚实奇正之道。至于言辞犀利……”他顿了顿,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、近乎嘲讽的弧度,“若能切中时弊,刺痛痼疾,使之无所遁形,有何不可?难道诸公宁愿听那些四平八稳、言之无物、说了等于没说的陈词滥调吗?”
他这话,凌厉无比,不仅驳斥了保守派,更隐隐将方才评价那篇华美经义“挑不出错处”也归为了“陈词滥调”之列,让先前称赞的几位考官面色顿时尴尬不已,却又不敢当面反驳这位以手段酷烈著称的新晋阁老。
钱牧之目光在萧钦言和那份试卷之间流转了一圈,心中明镜似的。
他深知萧钦言此人野心勃勃,眼光毒辣,其意见往往带有极强的目的性,萧力挺此策论,恐怕不仅是欣赏,更有借此打压清流推崇的“规矩文章”、并暗中推行自身政见的意图。
只是,钱牧之隐约觉得,萧钦言此举有些奇怪,似乎……并非真心实意地举荐此文,于钱牧之心中,他觉得对方……好似……更属意那篇规矩华丽的经义文章的主人,想将其拔高?
或许……有笼络河南道袁家之意?
莫非,他是想借此收拢河南道那边的势力?
可是,这样不更应该贬低此卷吗?
一念及此,钱牧之眯着眼睛,仔细地打量起了跟前的萧钦言,心中揣度着:如此这般盛赞这份策论,看着倒不像是属意袁家子,或许……这是他的迂回之策,意在搅局,为自己属意之人争取空间?
但无论如何,钱牧之内心确实极为欣赏这份北疆策论的锐气、见识和那股为国为民的担当。
更重要的是,撰写此文的考生,很可能与他江南一脉有香火情分,于公于私,他都必须力挺。
略作思忖,钱牧之缓缓开口,声音沉稳而充满不容置疑的权威:“萧阁老所言,确有道理。”
“为国取士,确需此等有见识、有胆魄、能任事之才。此文眼光格局宏大,非寻常学子可比。虽有激进之嫌,然拳拳报国之心、勇于任事之气,殊为可贵!”
“依老夫看,此等经世之才,当为魁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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